苦若深井

纯爱批 很容易嗑到

【笛花】去去重去去

 he向    

 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青山绿水,白草红叶黄花。

  望江亭边,笛飞声负手而立。

  山间寂静,月辉清朗,为世间万物覆了一层雪白的柔纱。悬崖之下,江水浩渺,点点月光坠入江心,粼粼波光在崖壁上轻轻摇晃。

  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望相似。

  笛飞声遥望着天际升起的弯月,从怀中掏出一封信。

  信被笛飞声的胸膛捂得有些热,他突然有些不敢拆开。月光落在信封上,照出“飞声亲启”的墨迹。

  没人知道,除了那日东海边的绝笔信,李相夷还给他留了一封信。

  笛飞声一向稳健的手微微颤抖,压下胸中的闷,将手中的信封缓缓拆开。

  一字一字,笛飞声就着月色缓缓读完。似是觉得不足,又将这封信反反复复读了十几遍。

  几片浮云挡住月光,崖上暗了下来。

  四周山风渐起,拢着山林杂草枝叶沙沙摩挲,遮掩住压抑的啜泣。云消雾散,信纸上多了几滴湿痕。

  “李相夷啊李相夷……”

  笛飞声想要说些什么,可似有东西哽住他的喉咙,让他挣扎着喘不过气,胸腔闷得似有千斤巨石碾压。

  “江湖路远,哪里有你,又哪里无你呢。”

  最终,笛飞声也只是低头喃喃道。

  笛飞声将手中的信仔细装回信封,小心地放入胸前。隔着薄薄的信封,他感受到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。

  他背着月色决然离去,从此一颗心担着两个人。

  秋日萧瑟,枯木凋零。

  “你要走?”莲花楼前,方多病与笛飞声相对而坐。

  “是。”笛飞声答。

  “何日启程?”方多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
  “明早。”

  “我要带着莲花楼一起走。”笛飞声补充道。

  倒酒的手臂停滞,酒液溢满撒到了桌子上。

  “是李莲花的意思吗?”方多病脸色未变。

  “你既做了驸马,江湖事便不能再多过问,除了寄托思念,莲花楼于你也无甚用处,不如给了我,还能继续带着它浪迹江湖。”笛飞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转头盯着莲花医馆的牌匾。

  方多病没有答话,气氛一时沉默起来。他明白,与公主的婚期不能再拖,一旦做了驸马,便只能终身入宫闱,同朝廷打交道。

  习惯了风雨的莲花楼,怎能死气沉沉的停在驸马府。金鸢盟已散,或许跟着笛飞声,才是它最好的归宿。

  少倾,方多病才缓缓开口,“你……要去往何处?”

  笛飞声一时也说不上来,“……不知道,不过我有的是时间,总归能把这世间都走一遭。”

  “好。那就祝你一路顺风。”方多病举杯,一饮而尽。

  笛飞声笑了笑,饮尽了杯中酒。


  “啪!”

  第一鞭抽到马身上,莲花楼在晨光熹微中摇摇晃晃地离开。笛飞声一身布衣,头戴斗笠,支着腿当车夫。

  这位置一坐就是数年。

  金鸢盟已散,他本就不关心盟中事,自然也无心重建。江湖上哪个门派又兴起,哪个门派由衰落,于他不过是擦耳风声,转瞬即逝。

  江湖排名,也不过是过眼云烟,他心中的对手,唯有李相夷一人。   

  笛飞声的后半生,过着和李莲花一样的日子。

  他日出就起床练功,做饭,种菜,日落就抱着断了的少师入眠。

  刚开始他做不好饭,就对着李莲花的食谱一次次练,日日练下去,真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。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做两人份,一份在他面前,一份在他对面。

  种菜笛飞声刚开始也不会。李莲花原先种的菜结了籽,笛飞声一一收下来,不舍得种。他从集市上先买了农经和种子一遍遍试验,等确保万无一失,才精心收藏的一颗颗把种子种进拢好的田里。

  至于睡觉,很长一段时间,笛飞声夜里都睡不着,只能睁着眼盯着房顶到天明。住在莲花楼里,好,也不好。好是这里到处都是李莲花的痕迹,坏是,太多李莲花的痕迹了,让笛飞声避都避不开,一直想他。

  那两封信他日日都要看,熟得已经能背下来。信纸都被磨得起了毛边,笛飞声特地寻了一种特殊的材料覆在纸面,免得日后字迹磨损辨识不清。

  笛飞声和莲花楼真的去了天下所有地方。万里大漠,千里冰原,茫茫草原,荒芜戈壁。每个地方都有莲花楼的车辙印。

  每到一个地方,笛飞声就举着一个酒葫芦,低声对空无一人的身旁讲述着他听来的当地故事。

  但每次无人回答他,耳畔只有呜呜的风声。


  这次笛飞声到了南诏。

  南诏山清水秀,但蛊虫遍地,瘴气弥漫,诡异之事众多,他听了一大兜故事,正低声讲与身旁的人听。

  身后一阵风传来,笛飞声未转身,只是内力一震,来物便碎成了粉末随风散去。

  “诶,外来人,你是从哪来的?”从高处传来一声不甚标准的中原话。

  笛飞声转身抬头,看见密林间站着一个身穿南诏彩衣的男人。树叶遮掩,看不清那人的面貌。

  见笛飞声不回答,那人从林间跳下,溅起一堆草屑。笛飞声看见他怀中抱了只小老虎,正对着笛飞声呲牙。

  几米的石崖对那人来说有些高,他稳了一下才站直身体,抬头质问笛飞声,“你不会说话,是哑巴?”

  笛飞声探出此人毫无内力以为是当地的南诏人,抬眼朝那人看去,浑身一震。

  “李相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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